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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6章 怕這只是個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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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6章 怕這只是個夢

導航去了附近的新華醫院,扶著他下車,卻抱不動他,只能借了一輛輪椅,費了老大的力氣把他弄下車,他半靠在她身上,他的呼吸溫熱中帶著酒氣,就噴在她最敏感的頸窩處,讓蘇漫覺得幸福,又覺得委屈,仿佛又有點感動。

五味雜陳之中,蘇漫打起了精神,送他去看急診。

掛號,就診,醫生問他話,他卻不回答,而是帶著醉意,直直地看向蘇漫。

蘇漫只能說了說他的狀況,反正深夜醉酒的人不少,他也不算有多嚴重,蘇漫推著他去驗血,配藥,掛水,整整折騰了一個多小時。

深夜了,醫院裏人卻不少,燈火輝煌,急診大廳人來人往,蘇漫安靜地陪著他坐著。

紀子洲睡著了,蘇漫就在手機上給父親發消息表示沒事。

鹽水瓶裏的點滴一滴一滴落下,蘇漫偶爾擡頭看看,然後刷刷手機,看看小說。

喧鬧的大廳過了淩晨兩點多,開始逐漸安靜了下來,紀子洲突然哼了一聲,蘇漫嚇了一跳,看向他的時候,就見他突然坐直了身體,瞇著眼睛,醒了。

他側頭看向她,顯然還沒有太清醒,但比剛才的時候好一些。

蘇漫很緊張,擔心他會不會問自己,為什麽會在這裏。

然而,紀子洲看到她,卻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,他另一側的手擡起,摩挲了一下她的臉龐,然後,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。

蘇漫覺得自己要原地爆炸了,臉漲紅成了豬肝色。

她眨巴著眼睛,表情似哭非哭,似笑非笑,帶著點興奮,又帶著點尷尬問,“領導,剛剛到底是什麽情況?”

紀子洲看著她這麽好笑的樣子,笑容溫和,再度吻了吻她的額頭道,“就是情不自禁。”

蘇漫在他的唇觸到自己額頭的時候,被那種軟軟的觸感弄得有些癢,而當他說情不自禁的時候,更是仿佛春暖花開,心花怒放。

她問,“你知道我是誰嗎?”

紀子洲捧著她的臉道,“漫漫,你說呢?”

蘇漫閉了閉眼再睜開問,“我不是在做夢嗎?”

紀子洲搖了搖頭。

蘇漫喃喃問,“到底是你喝醉了還是我喝醉了?”

紀子洲低低地笑著,這笑聲,真是銷魂。

他的手還在打著點滴,卻覆在了她柔弱無骨的手上,微微握了握,指尖因為掛著點滴,有些冰冷。

蘇漫沒有動,楞楞地看著他的手。

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在輸液室坐著,偶爾會有人進來,都是深夜來看急診的。

醫院慘白的燈光不熄,居然讓人心安。

紀子洲的酒已經醒了,輸液也快結束了,而蘇漫卻累得睡著了。

紀子洲在輸液的手攬住了她的肩膀,舍不得松開。

長久以來的渴望,在這樣一個醉酒的夜晚,被他摒棄了理智,變成了現實。

蘇漫是被一陣急救床推進來的聲音給吵醒的,是車禍,床上的人哭嚎著。

蘇漫揉了揉眼,紀子洲的手拍了拍她問,“醒了?”

蘇漫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,擡頭看上面放著輸液袋的位置,卻已經空了,再看他的右手,上面貼著輸液貼。

紀子洲收回了手,站起了身問,“走嗎?”

蘇漫問他,“去哪兒?”

紀子洲道,“你開車回家吧,我自己打車走。”

蘇漫想要送他的,也不知道今晚這樣,算是什麽意思,卻沒有勇氣問他,哦了一聲。

紀子洲看出了她的不舍,解釋道,“我只是不想你太累。”

蘇漫揉著眼睛,睡眼惺忪,這種樣子也是惹人疼愛的。紀子洲摸了摸她的頭,陪她走到車邊道,“讓你陪我到這麽晚,我很抱歉。”

蘇漫卻主動地拉著他的手,然後,抱住了他的腰。

紀子洲為她的主動而驚訝,繼而順勢也抱住了她。

星月之下,寂靜的城市之中,兩個人相擁的一刻,驅走了所有的寒冷。

原來,擁抱可以這樣暖。

暖得這麽不真實,充滿了陌生的興奮,卻帶著讓人眷戀的溫度。

蘇漫道,“我怕這只是個夢,所以,讓我抱一抱,好不好?”

紀子洲摸著她的頭發道,“不是夢,我也一直想抱你,從很久以前就想了。”

蘇漫仰著臉,一張小臉帶著期盼和驚喜,紀子洲的吻,落在她的鼻子上,然後抱住了她,再沒有說話。

蘇漫被他擁在懷中,悶悶道,“讓我送你回去好不好?”

紀子洲說好。

於是蘇漫開車,紀子洲設置了導航,是他家的小區位置,在K區,倒是不遠。

蘇漫的臉,在路燈的光影中,不斷的明暗交錯著,明亮淺黃色的光線,讓她的側臉顯得特別的柔和,帶著女孩子的純真和女人的韻味。

紀子洲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臉上,蘇漫最後臉紅了,趁著紅燈看向他道,“別看我了,我會害羞的。”

紀子洲笑了,他摸了摸她的臉蛋道,“感覺到了,臉都燙得可以煎雞蛋了。”

原來高冷的紀主任也會說這種話,蘇漫抿了抿嘴,還是笑了。

送他到了他家小區樓下,他下了車,站在車邊,想說什麽,但最終沒有,蘇漫問,“嗯,明天早上,我給你帶早飯好不好?”

紀子洲看了看手機時間,搖頭道,“不要了,多睡一會兒比什麽都重要,如果太累就請假,好嗎?”

蘇漫紅著臉,點了點頭,想起上次自己喝醉,他給自己送的早飯,於是固執道,“一定要給你送。”

紀子洲楞了一下,繼而笑道,“好。”

兩個人都沒有說話,卻望著彼此,舍不得離開。

原來,互相喜歡是這樣的感覺。

紀子洲的手終於從車門上放下,他關了車門,退到一邊跟她揮了揮。

蘇漫也從車裏探頭,同他揮手道別。

回到家,剛剛停好車,紀子洲就發消息問,“到家了沒有?”

蘇漫甜笑,回說到了,然後上樓,進門的時候,嘴邊的笑都收不起來。

迷迷糊糊睡了兩個小時,5點多的時候,蘇漫定的鬧鐘就響了。

一骨碌爬起身來,想起兩個小時前的分別,居然覺得不舍,看了看時間,跳起來穿好衣服開門,進廚房用電飯煲熬粥。

蘇士則看到女兒這麽早起來,嚇了一跳,問她,“昨晚什麽時候回來的?”

蘇漫扯謊的技術越發的高超,說是同事昨天通宵值班,自己是兩點多回來的,早上要去換班,還要幫同事帶早飯,同事昨晚胃不舒服,想熬點粥帶去。

蘇士則沒有多想,還讓她再去睡會兒,自己幫她看著粥,還煎了兩個雞蛋,裝了一點小菜。

等忙完,6點多,蘇漫提了食盒,拐道去了賣雞蛋餅的攤子,買了兩個雞蛋餅,一並帶去了紀子洲家樓下。

紀子洲先接了張琳的電話,張琳問他,“聽老王說昨天你醉得很厲害,他送你回家的?”

紀子洲一邊扯了手上的輸液貼,一邊道,“嗯,你對我真好,下手毫不留情。”

張琳哼了一聲道,“怎麽,宣傳部是常委部門,政法委不是常委部門,你看不上我,是吧?”

紀子洲聽著,揉了揉額頭反問,“你們老嚴走了?”

張琳道,“昨晚我就趕他走了。”

想來也不可能,張琳在嚴偉明面前還是很乖順的,於是問,“是昨晚出什麽事兒了?”

張琳道,“不是什麽大事,百家利那個工地上死了個人。”

紀子洲沒什麽情緒地聽著,張琳問,“你現在是不耐煩跟我說話了是吧?李悅功夫比我好?”

紀子洲皺了皺眉,卻道,“我們本來也沒到那種程度吧。”

張琳卻緊追不舍道,“可是我想。”

紀子洲嘆了口氣。

張琳問,“難道你跟你以前那個老婆感情很好嗎?”

紀子洲道,“沒有的事。”

張琳糾纏了很久,好不容易掛了電話,就看到蘇漫的消息和發來的定位,已經在他樓下了。

他揉了揉眉心,前路多坎坷,光是一個張琳,就不是蘇漫能夠應付的,他又如何保證自己不在的時候,那些人不去找她麻煩?

可是昨天跨出了那一步,他其實也不想再退回來了。

觸摸到她的感覺真是好,至今手掌還有她臉頰溫熱的感觸,光滑的肌膚,純真的靈魂,帶著惹人憐惜的害羞和膽小。

像他這樣陰暗的人也會向往陽光。

蘇漫就像小太陽,他又怎麽抵擋這般純真而溫暖的吸引?

見多了張琳這樣的蛇蠍美人,又相處夠了賀沁這樣張揚自我的獨立女性,如蘇漫這樣的,就顯得十分珍貴了。

他讓蘇漫稍等,花了十分鐘洗漱完畢,換了身衣服,下樓的時候,蘇漫正在刷手機看小說。

嗯,不是跟那位網友聊天。

紀子洲發現自己原來也會小心眼,原來也會因為她有藍顏而嫉妒,也會克制不住想要完全地占有她。

上了車,蘇漫獻寶似地提著保溫食盒和蛋餅給他。

紀子洲接了問,“你自己吃了嗎?”

蘇漫搖頭。

紀子洲於是設了個導航的位置,是濱江邊的一處停車場。

時間還早,蘇漫開車過去,紀子洲道,“我的車昨晚停在這裏。”

蘇漫啊了一聲問,“所以我只是個搬運工?”

紀子洲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道,“對,運我。”

蘇漫做了個鬼臉,紀子洲打開了食盒問,“你做的?”

蘇漫有些不好意思道,“粥是電飯煲燒的,但是雞蛋和小菜是我爸弄的。”

紀子洲挑了挑眉,顯然也很意外。

蘇漫提了一個沒有油條的蛋餅給他,自己則拿了後座的可可牛奶和帶油條的蛋餅啃了起來。

她叼著可可牛奶的樣子很呆萌,紀子洲問,“好喝嗎?”

蘇漫傻乎乎點頭,紀子洲道,“給我嘗嘗。”

蘇漫呆,紀子洲伸手捏住了那袋可可牛奶,蘇漫松嘴,然後,就看著掛著自己口水的那袋可可牛奶,被他喝了一口。

蘇漫的臉從粉色轉為紅色,通紅通紅。

她實在不明白這位領導在幹什麽,這不是間接接吻嗎???

紀子洲皺眉道,“太甜。”

蘇漫拿了回去,又喝了一口,然後看到他的笑意那麽明顯。

她當然也意識到了,兩個人二度間接接吻,媒介是一袋可可牛奶。

蘇漫捏了捏自己的臉問,“這到底是什麽情況?”

紀子洲也捏了捏她的臉,然後,開始吃早飯。

蘇漫等著他解釋,可是他只是專心吃早餐。

吃了早飯,蘇漫看著他提著盒子,拿著袋子下了車,扔了垃圾,去了他自己的車上。

他的車開過來,放下車窗道,“我先進辦事處,你過十分鐘再出發。”

蘇漫哦了一聲,坐在車上發著呆,腦子裏一團漿糊。

上了兩天班,也沒有什麽事,蘇漫一直在回想那天晚上的情形,然而紀子洲卻再也沒有聯系她。

這天晚上的事情,她誰都不敢說,只敢憋在心裏,連對駱梓青都沒有提起。

已經十月下旬了,天黑得越來越早,冷空氣也一波又一波的造訪。

周五下班的時候,新一輪冷空氣抵達,西北風吹得落葉四散。

蘇漫穿著故作成熟的西裝套裝,裏面是帶花邊的小襯衫,戴著一頂小帽子,就是那種輕熟女的模樣。

王雅楠提著包走出來,看到她站在門前發呆,問她,“想什麽呢?”

蘇漫連忙回神,笑著搖了搖頭。

坐上車的時候,手機震動不停,她連忙看了一眼,正是自己想了那麽多天的人。

紀子洲問她,“今晚做什麽去?穿得那麽成熟。”

蘇漫從車裏探頭,就看到六樓頂頭他辦公室的燈亮著,他的身影不真切,但應該站在窗邊。

蘇漫道,“下班了呀。”

紀子洲問她,“是要去相親嗎?”

蘇漫很想問,如果她說是,他會阻止嗎?

但是面對他,她不敢問。

紀子洲問她,“要一起吃晚飯嗎?”

蘇漫連忙問,“去哪兒吃?”

紀子洲道,“我馬上下班,你跟車技術行不行?”

蘇漫道,“追蹤警察叔叔的本事,我不太行。”

紀子洲笑了,他道,“我會開慢一點。”

兩個人的車一前一後出了停車場,開了將近半個小時,路上有點堵,到了一處小區,紀子洲的車先停了,有人來給他送了一個東西,他跟對方打了招呼,蘇漫沒見過那個人。

紀子洲鎖了車,給她發了消息,讓她十分鐘後,到6號1302室。

蘇漫想,為什麽他每次都是這麽神神秘秘的?自己跟他這樣,到底算什麽關系?

然而,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女人,哪怕現實擺在面前,再明白清楚,她都會把那些線索,變成美好而浪漫的幻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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